青玉珠

未知全貌,不予置评,心里想法随意。
是非在己,毁誉由人,但我可以不听。
人生在世,穿衣吃饭,得失不能不论。
我写,你看,喜欢就留,无缘就走。
但愿天真永不消逝,浪漫至死不渝。

(十二)补档

解屏申请审核两天了也没动静,先补上档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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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为防姓蓝的老古板和小古板夜半来袭拖他下床去惩治,魏无羡抱着他那把剑睡了一夜。

金凌与蓝景仪异口同声道:“原来他还知道怕啊?”

魏无羡夹着尾巴做人只做了一晚上,第二天一早,听闻蓝启仁出门去清河赴聂氏清谈会,顿时又是生龙活虎地窜了起来。

蓝思追道:“魏前辈是豁达之人。”

——魏无羡道:“生前哪管身后事,浪得几日是几日。走,我就不信蓝家这座山上还找不出几只小山鸡来!”

孟瑶亦道:“魏公子当真豁达。”

魏无羡干笑道:“……孟兄,过奖了。”

心道:前面的小朋友姑且不论,你这时候说这话,究竟是真心夸我呢,还是想笑话我呢。

江澄这时已经重新端稳心态,闻言嘲讽道:“叫你浪,浪得可还开心?”

魏无羡道:“……江晚吟你给我闭嘴。”

江澄不说话了,只剩下满脸幸灾乐祸的笑意。

至于丢不丢人?他已经看开了。

江澄、魏无羡、聂怀桑三人勾肩搭背出了学舍,一路行经云深不知处会客的雅室,迎面撞上了蓝曦臣、蓝忘机兄弟二人。

蓝景仪道:“我当真想象不出含光君‘恶狠狠瞪人’的模样……说来,老祖前辈究竟给含光君破了多少例了?”

蓝思追:“……”

蓝思追道:“景仪,专心读吧。”

金凌道:“就是,没的废话多。”

蓝景仪本来已经悻悻然要继续读了,闻言忍不住道:“大小姐你有资格这么说吗!”

蓝思追道:“景仪!你若不读,便换我!”

蓝景仪:“好好好我读我读,思追你就向着大小姐……”

蓝思追叹了口气,并不给自己辩解。

蓝景仪和他同为蓝家人,外出夜猎,带队的也往往是蓝思追,自然可以劝阻、责备对方的不妥之处,但金凌乃是兰陵金氏弟子,就算平日里相互交好,又哪有越俎代庖斥他不是的道理?

蓝曦臣与蓝忘机正要去山下除水祟,魏无羡借机也给自己与江澄讨了个资格一起去,便要各自去准备。

聂明玦道:“聂怀桑,你这时候,想起来要害怕了?”

——聂怀桑虽然想跟着一起去凑热闹,但遇见蓝曦臣便想起自家大哥,心中犯怵,不敢贪玩,道:“我不去了,我回去温习……”如此作态,巴望下次蓝曦臣能在他面前多说几句好话。

聂怀桑缩成一团不敢说话。

蓝曦臣在一旁终究是看得有些不忍心了,劝道:“便如孟瑶所说,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,明玦兄不若便翻篇吧。”

蓝景仪道:“我到现在都不明白,泽芜君究竟是怎么看出来含光君高不高兴、想要如何的……我总觉得含光君永远一样的面如冰雪。”

金凌与蓝思追都不说话,不反对也不赞同,蓝景仪自己一个人讪讪没趣,只好又转回去继续读。

反倒是后面的魏无羡,本来打定主意要安分一会儿,听着听着却终于还是坐不住了,慢慢又向着蓝忘机的方向越凑越近,追问道:“蓝湛?你那时候真想要我一起去?这么口是心非?蓝家不是有一条家规是‘不可打诳语’么?”

蓝忘机道:“我……”

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,顿了又顿,最后终于几乎是“自暴自弃”地道:“我有错,自当领罚。”

魏无羡道:“别别别!这有什么可领罚的,我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!蓝二哥哥,对自己别这么较真嘛!”

除祟的一行人下山至彩衣镇,乘船向水祟聚集的碧灵湖河道去,路上慢慢理清了这次水祟相关事宜。

蓝景仪道:“江宗主和老祖前辈还真是有闲情,这时候了还比谁划船快——这水祟的事听起来大有蹊跷啊,思追你猜会是怎么回事?”

江澄脸色一黑。

魏无羡道:“对了,后来走了,我都不知道,蓝湛,你们家最后究竟是怎么处理那水行渊的?”

蓝忘机道:“以符咒困其于湖中,封冻分块取之,曝晒河床——时日不足,尚未根除。”

水行渊要根除,必得抽干了水再曝晒河床三五年,而现下距那时不过两年余,自然是来不及根除的。

魏无羡道:“看这小朋友一无所知的样子,看来后来是当真除得彻底,彩衣镇再没有受其侵扰,倒是不错。”

蓝忘机道:“嗯。”

又听蓝思追道:“我倒是从书中看到过,玄正十八年起,彩衣镇一度受岐山温氏驱赶水行渊所扰,后来家族众人合力,耗费经年累月之功,方才根除——想来就是这件事了。”

金凌道:“这群温狗,当真可恶!”

他虽然未生在温家当道之时,但却深知温氏当年如何横行,莲花坞灭门惨案,便是血淋淋的铁证。

因此,就算不至于切齿拊心,一旦提起来,也决计没有好脸色。

水行渊是何人赶来暂且略过,这会儿,书中众人还只当是寻常水祟,正在查探抓捕,蓝曦臣望着水幕上揭开当时种种,道:“……魏公子艺高人胆大。”

蓝启仁则喝道:“张狂!”

魏无羡有些愁眉苦脸:这天书就不能写他些好的?非要将这些蓝家尤其蓝老头看不惯的想法也都一一写出来?结果害他这么久过去还要被翻旧账……还是本来绝不会被翻出来的那种。

他却是忘了,自己方才已经借机翻了蓝忘机多少“旧账”了。

——魏无羡笑而不答。云梦江氏当然也是用网,但他仗着水性好,从来都是跳河直接把水鬼拖上来……他转移话题道:“如果有什么东西,像鱼饵一样能吸引水鬼自己来就好了。或者能指出它的方位,就像罗盘那样。”

蓝景仪吃惊道:“这、岂非就是召阴旗和风邪盘?!”

金凌道:“他倒是敢想敢做!”

孟瑶道:“魏公子,召阴旗,现在已逐渐传播开来,不知这‘风邪盘’,又何时能问世?”

魏无羡认真想了想,道:“怎么也得射日之征结束后吧——现在战时,我也没那么多心力做这些研究。”

江澄道:“你那‘山鸡打再多、功课还是第一’的豪情壮志呢?”

魏无羡:“……江澄你再这样我抽你了。”

魏无羡第一次出手,便直接从蓝忘机船下挑出三只水鬼,蓝启仁虽然对他的作派有些不豫,但对着这实打实的做实事,面色还是稍稍缓和了些,魏无羡偷眼看到,暗自松了口气。

金凌道:“他又去撩拨含光君——这世上怎么会有脸皮这么厚的人?”

蓝景仪道:“要不这样他还是老祖前辈吗?”

蓝思追:“……”

江澄骂道:“瞧瞧你都给小辈们树了个什么印象!”

魏无羡道:“你这话说的——这群小朋友,分明都很喜欢我才是!”

江澄道:“喜欢你?你若是敢把阿姐的孩子也带成那副不着调的样子,我——”

江厌离道:“阿羡这样挺好的,阿凌若是像他,以后能一直开心快乐,也是很好的。”

江澄:“……”

金子轩:“……”

金子轩欲言又止:他和江姑娘的孩子,书里说像江晚吟也就罢了,毕竟是他亲舅舅,可是为什么要像魏无羡?!

不过,他现在也就限于欲言又止了,当真说出来……他可以预见到这两个方才还在拌嘴的人会怎样团结一致对外了。

魏无羡又道:“‘随便’这名字其实也不错,对吧?”

原来是书中魏无羡第一次出剑,不仅成果可观,还顺便套了蓝忘机一把——用他那把名叫“随便”的仙剑。

蓝忘机道:“……嗯。”

金凌道:“他这还真是剑随便人也随便……我看还不如干脆叫‘荒唐’得了!”

——魏无羡体贴地道:“……其实吧没有什么特殊含义,只不过江叔叔给我赐剑的时候问我想叫什么?我当时想了二十多个名字,没一个满意,心说让江叔叔给我取个吧,就答‘随便!’。谁知道剑铸好了,出炉了上面就是这两个字。江叔叔说:‘既然如此,那这剑就叫随便吧。’其实这名字也不错,对吧?”

——终于,蓝忘机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:“……荒唐!”

蓝景仪道:“我总觉得江老宗主怕不是故意的。”

蓝思追:“……”

魏无羡道:“金凌这小子怎么说话的?什么叫‘剑随便人也随便’?我这个人分明一点也不随便好吗?不过‘荒唐’好像也不错,我不如明儿就把陈情改名叫荒唐好了!”

蓝忘机:“……”

蓝忘机眼神挣扎片刻,终于道:“不妥。”

江澄骂道:“你够了!这还叫不随便!我都不想说你那二十多个名字都取的些什么鬼了!”

魏无羡道:“那也比你差点给三毒取名叫‘姗姗’要好!听着简直跟茉莉妃妃小爱有一拼!”

他没说的是:简直像是勾栏名将!

众人齐齐“……”,他们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?

在江澄脱口说出“姗姗茉莉妃妃小爱有什么不好”前,江厌离“噗嗤”一笑,道:“好了,别吵了。说来,咱们家,从阿爹到你们两个,其实都不太擅长取名字,也算是一脉相承了吧。”

姐姐发话,两人这才作罢。

江厌离口中只是调侃,心中却认认真真盘算了一下:阿爹是只会简单直白的,阿羡也差不多,就是偶尔兴致上来,总是取些奇奇怪怪的夸张名字,阿澄呢……不能说他取得不好听,就是实在不那么合宜。阿凌字如兰,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取的,这风格像阿羡,但“如”字是辈分定下的,单看这个“兰”字,倒也有可能是阿澄。

想这个问题的时候,她却没有半点自觉:自己从一开始,就完全忽略了金子轩这个正牌爹给儿子取字的可能。

也许是因为,若是换了金子轩,这表字便完全不可能这样朴实无华了?

金子轩在一旁看她笑意盈盈地不知在想些什么,只觉得江厌离容貌虽然不算惊艳,这一笑却是颇有余韵,不禁脸上一红。

心中升起两个词来:明珠生晕、美玉盈华。

忽然听蓝景仪道:“苏涉?秣陵苏氏那个苏宗主?”

蓝思追道:“想来不错。”

蓝景仪道:“果真没什么本事,还什么都学含光君,不想想自己有那个斤两嘛!”

蓝思追道:“继续读罢。”

原来是水中又有动静,蓝忘机催剑入水,却扑了个空,而这名叫“苏涉”的门生,紧随着出剑,最后却是连仙剑都没收回来。

魏无羡“咦”了一声,道:“这人我有点印象,不过蓝湛,为什么你们家两个小朋友好像都挺不待见他啊?连小思追都是。秣陵苏氏的宗主,能够自立门户,想来也是个人才了。”

蓝忘机道:“暮溪山时,在你断后时射你一箭之人,便是他。此人现已脱离蓝氏,暂不知去向。”

魏无羡“哦”了一声,还不待再说什么,江澄便冷声道:“就是这个人?!还真是什么时候都只会添乱!这种人,居然也能自立门户?”

蓝曦臣淡淡道:“想来,日后另有缘法吧。”

魏无羡心道:看来不仅是小朋友们,就连泽芜君,也不太待见这个苏涉啊?

转而一想倒也不意外:也是,要是当初没有他射我这一箭,我就和江澄他们的大部队一起走了,蓝湛也不会为了救我留下来,我们两个不在洞里困那七天,他也不至于连父亲最后一面都见不上。

蓝曦臣虽然并非任意迁怒之人,但苏涉的为人,他只怕也确实是看不上的:没有本事,还要乱出头给人添乱,而且还是个软骨头,当时在玄武洞里就迫于温家淫威要绑绵绵——就是不知道当时还有这一码,此人在正值射日之征时脱离蓝氏,是什么心思也不言而喻。

江澄冷笑道:“魏无羡,瞧瞧你都救了些什么玩意儿!”

魏无羡道:“我救他是我的事,他感不感激、回不回报,则是另一码事,这人纵然不是什么好人,但也并非大奸大恶,若要说为此没命,也还是冤枉了些。”

温情忽然嗤道:“你倒是心胸豁达。”

这话一出,众人纷纷惊讶地看她,魏无羡情知她是想到了什么,笑道:“不豁达怎么行?人生在世,就得想得开一点,才能开心快乐,不是么?”

温情“哼”了一声,不再说话。

蓝景仪道:“老祖前辈就是人太好了,救人都不带犹豫一下的,不然但凡迟一点,苏涉就活不过水行渊这遭了。那日后也就没有什么秣陵苏氏咯。”

——魏无羡已升到空中,俯首下望,却见那名驱剑入水的门生苏涉站的船板已被吞下了碧灵湖,他双膝过水,满面惊慌却也没出声呼救,不知是不是吓到了。魏无羡不假思索一弯腰、一伸手,抓住他的手腕,拖了起来。

蓝启仁微微点头。

金凌冷哼一声。

蓝景仪道:“大小姐你又怎么了?”

蓝思追无奈道:“景仪……纵然只是随口一说,你这样说话,也是不妥的。”

孟瑶道:“这位苏公子不呼救,只怕并非单只因为吓到了。”

魏无羡道:“哦?”

孟瑶道:“他先前紧跟着含光君催剑入水,只怕也是个心气高的,那时候丢了脸、失了佩剑,这下心一拧,便怎么也不肯呼救了。”

魏无羡道:“心气很高啊?但他后来做的事可不像心气高的样子。”

孟瑶道:“我不知他日后如何,但只是现下,只怕是根本没有细想不呼救的结果会如何——换言之,心气虚高罢了,不计后果,难成大器。魏公子你此时救了他,施恩不记、不求报,他也未必会有多感激,若有一天一言不合,他怕不是还会觉得魏公子你目中无人、瞧不上他,甚至记了仇。”

魏无羡道:“……不会吧?还能这样?”

孟瑶道:“人心如此。”

聂怀桑道:“孟兄你……看得很通透啊。”

孟瑶苦笑道:“通透?见多了罢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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